因为这双绿色的眼睛。
她那时没有名字,也不是,她似乎有很多名字,他们喊她妖怪、孽障、还有小怪物……
小怪物是其中最好听的,仿佛加个小字,便会显得可爱很多。
只有阿婆会唤她青青。
大人们厌恶她又畏惧她,所以他们选择无视她,而小孩子的讨厌要表达得更为直接简单……
他们喊她,“生了绿招子的小怪物。”
她不是怪物,可她不敢反驳,只能捂起眼睛。
大人们看她不会反抗,也不会还手,便也放纵了小孩子的这个游戏。
欺负她,便是孩子们共同的游戏。
所以小青鸦时常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顶着一张青青紫紫的脸,老婆婆只能心疼地小心翼翼地摸她的脸,给她上药,偷偷抹眼泪。
后来,她渐渐学会了躲,学会了笑,越痛越笑,笑得他们都开始害怕,他们害怕这个半人半妖的小怪物学会了妖法。
然后满眼嫌恶的大人们才开始一再叮嘱孩子不要靠近她。
打她的人变少了。
但小青鸦更寂寞了,被无视比被打好像更难以接受。
她仿佛是恶臭的丑陋的又不得不忍受的垃圾,他们厌恶忽视她的存在。
但明明阿婆说了她是最可爱乖巧的孩子。
可是,阿婆去世了。
阿婆的年纪其实很大了,虽然身子骨还算健朗,时常上山采药,去河里挑水,让人忽略了她的年纪。
但那次前一天刚下过雨,山路泥泞,青鸦半夜发了热,阿婆匆忙上山去采药就再也没能回来。
据说是掉下小山坡,被找到的时候身子都僵了。
阿婆被村民卷了席子埋了。
烧红了脸的青鸦呆呆地站在土坑边,她不明白为什么阿婆不会睁开眼,不会动,也不来管她,她的脑袋很烫,她的肚子饿了。
“怪物又克死人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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