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原独影:镌刻永恒的孤独宣言(续)
夕阳把草原染成诡异的紫红色,永革正撅着屁股在石堆里扒拉趁手的雕刻工具,裤腰上还沾着块醒目的草渍。吃不起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,马尾辫像失控的皮鞭“啪”地抽在他后脑勺上,惊得他一激灵,脑袋“咚”地撞在石头上。
“永革永革!”少女踩在块凸起的岩石上,踮着脚把他的脑袋当鼓敲,“你说你长得不帅、脾气还臭,怎么就不想找个女人暖被窝?还有啊——”她突然倒挂金钩,脑袋倒垂在永革眼前,吓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。吃不起盯着他发白的脸,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,“从飞机掉下来都没摔成肉饼,是不是偷偷往裤裆塞了?”
永革揉着撞红的额头,刚要发作,吃不起突然指着他怀里的破石头笑得直不起腰。她一边笑一边在草地上打滚,还不忘踢起尘土往永革身上扬:“就这?你拿这破玩意儿刻石像?我看你刻出来的不是神仙,是癞蛤蟆成精!”说着,她突然模仿起蛤蟆的样子,鼓着腮帮子一蹦一跳,草屑随着她的动作簌簌往下掉,甚至有几片精准地掉进永革的衣领里。
“白仙怎么捡了个这么聒噪的徒弟!”永革涨红着脸去抢她手里的藤条,却被吃不起灵活躲过。少女突然原地转了个圈,裙摆扬起一片草叶,学着戏台上的花旦甩了个水袖(其实是挥舞着自己的破衣袖):“男人打天下,女人坐天下!你呀——”她突然凑到永革耳边,故意用气声说,“连烤兔子都打不到,还想当英雄?”说着,还掏出根狗尾巴草在他脖子上挠痒痒。
永革气得去抓她的手腕,结果吃不起“嗷”地一声装模作样地惨叫,抱着胳膊满地打滚:“救命啊!负心汉要家暴啦!”惊得远处的野兔子都竖起耳朵。等永革手足无措地要去扶,她又突然鲤鱼打挺蹦起来,从背后掏出根比手臂还粗的藤条,“啪”地抽在地上,震起一片尘土:“我师傅说了,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你就是坨牛粪——”她捏着鼻子嫌弃地瞥他一眼,“我也得当那朵鲜花!”
话音未落,吃不起已经利落地把藤条系在永革腰间,像牵狗似的用力一拽。永革猝不及防往前栽去,差点啃了满嘴泥。少女哼着跑调的小曲儿,连拖带拽地往前走,还时不时回头催促:“快点快点!本姑娘要吃烤全羊,半只都不行!”她突然一个趔趄,脚下不知踩到什么,整个人朝前扑去。危急时刻,她眼疾手快,一把揪住永革的衣领。两人抱作一团滚出老远,最后永革狼狈地趴在地上,而吃不起却精准地趴在他背上,双手环住他的脖子,笑嘻嘻地说:“瞧,这不是有人背了?省得我走路!”还对着永革的耳朵吹气,痒得他直缩脖子。
永革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,再看看挂在身上的“人形挂件”,欲哭无泪地叹了口气。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一个垂头丧气,一个活蹦乱跳,在荒原上拖出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。而吃不起还在他耳边叽叽喳喳:“要不咱们比赛,看谁先抓到兔子?输的人要学三天蛤蟆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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