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快就没力气了,船来不及转换角度,年幼的身体下一秒就被一个大浪翻进海里,刺骨的海水将他整个人淹没,他疯狂地挣扎着,身体迅速失温,靠着自己腰间绑着的绳子才不至于被冲走。
寻望冻得嘴唇发紫,好不容易顺着绳子攀住了船沿,他又听见了珀莉的尖叫。
这次他听清了。
珀莉在喊:“别救我,回家吧宝贝!”
她在水里奋力游动,呛了无数口水,要好半天才能浮上来喊一句,紧接着又被大浪淹没。
他最终还是划到了她身边。
到的时候,他全身冻僵了,累得虚脱,在看到珀莉爬上船后才放心地晕过去。
父亲派人接了他们回岛。
他因此发了一场高烧,珀莉得到父亲的允许来见过他一次,喂他喝了药,还陪他背了一会儿质数。
临走前,寻望问:“你为什么要喊别救你?”
珀莉说:“你是个小孩呀,怎么能让小孩做这么危险的事。”
“只因为我是个小孩?”
珀莉笑起来:“而且我们是朋友呀。”
“如果我不救你,你活下来后会救我吗?”
“当然会。听好了宝贝,真正的友谊是不求回报的。”
“……愚蠢的想法。”寻望轻声说道。
珀莉冲他眨眨眼,轻快地出门了。
寻望最终没有被扔进大海,他拿到了这次实验的最高分。父亲认为他真正驯服了宠物。
因为珀莉趁他生病,自己从悬崖跳入了寒冷的大海。她的死亡换来了寻望不用再入海的优待。
那个夜晚,寻望第一次学会什么是哭泣。他孤零零地站在山巅,大雪落在脸上,和他的泪水混合一起,他浑身发抖,却不再是因为暴风雪。
许久之后,他又开始发烧了,才缓缓停止颤抖。
他在脚边的石头上发现了一行刚刻上去的,歪歪扭扭的字。
“Leander,不要为我哭泣,我会成为这片大海,永远守护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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