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啊!」契斯特恍然大悟。「原来-是把药打进威廉的身体内,这倒是第一次见到,我还纳闷-干嘛一直用针戳他呢!」
南丝强忍住不翻白眼。「对,那叫注she。」
「那吗啡又是什么?」
「是……」南丝顿了一下。「罂粟。」
契斯特点点头。「战争的时候药糙常常不够用。」
可是他们还是喜欢打仗。
南丝不说话了,但契斯特仍有许多问题不问不慡。
「-实在很厉害,居然能够把我们的血输给他。」
「对,听都没听过,我相信那些修士们也不知道--他们只知道用糙药替人治疗疾病。」欧多又拚命附和。「这样一来,就不怕受伤的人失血过多而死了。」
「为什么赫里德的血不行?」契斯特直问。「-知道,他一直很沮丧,以为他的血有毒。」
南丝想笑。「不是他的血有毒,是血型不符。」
「血型?」
南丝想了一下。「这个太复杂了,我很难解释,你们只要知道不是随便任何人都可以输血给任何人就行了。」
契斯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。「还有,昨天-使用的工具看起来小小的不甚起眼,没想到出乎意料之外的锋利,那是专门治疗用的吗?」
「当然,治疗当然有治疗专用的工具啊!」南丝漫不经心地说。
欧多与契斯特相对一眼。
「契斯特,你还记得吧?那位佛罗伦萨的修士,他是用什么工具来做那种治疗的?」
「当然记得,一把切肉刀。」
噗一声肉汤喷了一地,「切……切肉刀?」南丝呛咳着,不可思议地重复。
「对,屠夫用的切肉刀。」欧多颔首,很礼貌的闪开一边拂去被喷到的汤汁。
「他全部的工具就是一把切肉刀和一块布,切肉刀剖开肚子,布是用来擦血的。」
南丝差点昏倒。「他到底剖开肚子来干什么?」
「他说要看看肚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器官受伤需要fèng补。」
「用……用什么fèng?」
「fèng衣服的针线啊!」
南丝难以置信地张着嘴片刻,然后摇摇头,实在不想再听下去,却又不能不听下去,甚至还必须打起精神继续和他们闲聊五四三,因为她和他们一样,都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熬过等待的时间,不然他们肯定会抓狂。
特别是她,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,那是为了静心专注于治疗威廉,她知道自己绝不能慌乱,否则威廉就真的没救了。
然而每当她孤独一人陪在威廉身边时,恐惧就会开始侵蚀她的冷静,削弱她的意志力与精神,使她愈来愈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对,愈来愈没有信心,愈来愈沮丧,然后她会开始发抖,想到如果她没有救活他,她该怎么办?
其实,她心里比谁都害怕、担忧呀!
但现在她只能尽力把持住冷静,即便有再深浓的恐惧与担忧都必须视而不见。
她知道,在威廉清醒之前,她的神经都会一直像现在一样,如同一条过度绷紧的线,只要稍微一点风吹糙动,随时可能会崩溃。
因为威廉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,所以……
不,不是因为这样,不是!是……是由于所有事情的起因在于她的心软、她的无知、她的任性、她的多事,才会造成这种结果,因此她是内疚……
不、不、不对,也不是因为这个,而是因为……因为……因为什么呢?
奇怪,奇怪,她好像抓住什么了,但摊开两手一看却什么也没有,到底是因为什么呢?
「南丝?南丝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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